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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我把相机拿在手上时，金属链的凉意顺着手心滑进心口。风掠过操场边的树，细碎的叶子簌簌作响，像是提前奏响了离别的前奏。

今天我想趁着学生们上体育课，和他们合影留念。我还没刚进到操场，就有孩子笑着扑过来：“老师！我要和你拍第一张！”他们踮着脚凑到镜头前，鼻尖沁着细密的汗珠，笑起来露出豁牙或是虎牙，阳光把睫毛的影子投在泛红的脸颊上。我突然发现，那些平时上课惹我生气的学生今天都变的可爱起来。

走廊转角遇见几个总爱躲着我的男生，他们抱着篮球想绕路，却被我喊住：“来拍张照吧！等你们长大，这些可都是最酷的青春纪念。”起初他们绷着肩膀比剪刀手，快门声响的瞬间，藏不住的笑意还是从嘴角漫了出来。

“老师，你真的马上就走了吗？”有女生攥着我的袖口追问，那神情认真中带着点悲伤，我想我会永远记住。我看着她那美丽漂亮的眼睛，喉咙突然发紧：“没关系，我走的那天我会告诉你们的，我不会不告而别的。”这话让围过来的孩子们又雀跃起来，可转身时，我悄悄擦掉了眼角的湿润。

暮色回到办公室时，相机已经沉甸甸的。屏幕里跳跃着不同角度的笑脸——有点拥挤的合照、有被抓拍的惊慌、有紧紧挽住我手臂时那洋洋得意的笑脸、有万年不变的剪刀手……风掀起窗帘的边角，把这些画面揉碎成我心头化不开的温柔与怅然。